弟弟

我也幻想過自己有個弟弟。那天到阿姨那裡吃晚飯，看到只有十歲的亨利，我忽然覺得，要是有個弟弟，或許都會不錯吧。他小時候應是很頑皮那種，在眾多姊姊中，或許他最喜歡整蠱我，因為我一定會寵壞他，他知道我一定轉個頭無事，我應該總是把他愛吃的留給他，別人欺負他，我會跑出去擋著，嗅罵那些不知好歹的傢伙。當他和大哥互相嘔打時，我又會在旁吶喊助威，笑作一團。他考試測驗默書會幫他溫習，迫他打球學法文學鋼琴，大姊應該會幫他做勞作、畫素描。他長大後呢，會偷偷走來問我哪個女同學較漂亮，應該送什麼禮物才好，約會地點選那裡會不會不夠好，給大姊罵之後總是走來向我撒嬌，不夠零用時我又會偷偷塞錢給他。每當和大哥打機後不服輸發脾氣又會找來向我投訴，還有他小時候一定和妹妹一起罵我們「大蝦細，比屎餵，細蝦大，無問題」。他病了沒人陪他看醫生，我會一邊諷刺一邊推著他，其實心裡就擔心著。我沮喪傷心失意時他總會拍拍我的頭，唔怕，有我響度，說著時就充滿男子氣慨扮大人，又或許會替我爆粗嗅罵別人。

或許這些年來，哥哥姊姊都分擔得太多，生活沉重卻默默苦幹。他們大概都不想做大的，又或者能力愈大，負擔愈大。我呢，仍是在後面那個，常常投訴，卻仍未好好像樣的活過來。

十天的假期要結束了，我會聽話的，因為終於明白抱怨和推諉，其實是懦弱的自白啊。